不可燃冰

🧣=灰烬为无数瞬息里俘获|⚡:不可燃冰

最近在给砂金x穹拉磨🎰

【魈空】小别胜



■原著向,时间线为空从须弥返回璃月

‖全文共1.2w+,关心则乱仙人和闹点脾气旅者

‖是@捏捏猫耳朵 大人的约稿(1/3)哐哐磕头了

‖完整还是看破皮裤,总之wb置顶

※万事无忧,寤寐繁盛※

  

  

  

  

【 展信佳。

  各事安适,可释远念。

  已于前些时日抵达须弥,是与璃月全然不同的国度,我想我能在这里收获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这里的人们崇尚真知,也善待着异乡旅客。欣欣向荣,格物致知,想必会有新的可能发生吧。

  不必为我担忧,我会持续记叙见闻,待返回时一一讲予你听。

  别忘了去摘最先落下的银杏叶,我的信笺会附在其上一同送上。

  临书仓促,不尽欲言。望自珍重,如复见尔。   】

  

  

  

  掌心静静的躺着一叶银杏,因为上面被施展过特殊式法,因此无论多少次拿出来都会是像新摘的一般。

  远在须弥的人就用这样的方式向仙人寄来消息。

  

  他手中还有三四枚类似的,都被好好存放着,便于随时查看。然而,距离最近的那一枚银杏笺寄来已然过去许些时日,已经好些天没有新的传讯来,似乎与对方短则三四日,长则五六日,风雨无阻捎来信件的惯常行为有出入。

  

  魈容不得开始思索是否是自己太过心急,早早在银杏树下等那枚小小的扇形,他也习惯如此了,信笺上内容并不多,空写得很简洁,大多是他见到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也有的会是部分疑问,仙人都好好看完后收好了。

  不过这样借叶传信的式法,旅行者似乎是特意这般疏漏的,没教给仙人,分明只需要演示一次,他就能完整地摹下来,在空离开璃月前夕,两人安静地站在铜雀庙附近的山崖处,身边有点点萤光缠绕,忽明忽暗。

  

  隐约察觉到空的情绪有些低落,但又不像是因为这短暂的离别,余光里看到了对方不加掩饰投过来的视线,那是一抹魈很难用言语去概括的情绪,夹杂了太多冗杂的,叫仙人忍不住侧过头去直接将其问出来,得到的答案是:

  

  [……并非难以开口,只是我大概需要证实一些事。]

  [目前我还无释然之法,正好借去以“知识”为名的须弥一探究竟。]

  

  旅者的声音很轻,好像能融入风里,魈不着痕迹地又朝旁边挨近些,好听得更仔细。

  [希望这次须弥之行能解答我的疑惑。]

  

  暖珀的眸子慢慢的泛上笑意,不知是为了安抚因自己情绪有异而不安的仙人还是在激励自身。

  [不必挂念,我会用银杏传讯的。]

  

  言毕,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此刻那股狡黠劲倒是又回到了旅者身上。

  “但我暂且还不想将这方法教予你,我想攒一攒。”空模糊了他具体想要攒什么的内容,只说自己会寄信来。

  “这样等再见,你一定就有很多话要与我说了罢。”

  

  轻叹一声,指尖亮起的式法黯淡下去,萤火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

  “所以这些时间里,就烦请你多多收阅我的消息啦。”

  

  

  啪沙。

  一柳银杏晃荡着从枝头跌落,立在树下的仙人心念一动,去拾了那枚今日可能会是去往须弥的旅者寄来的信,但这枚上面并未被覆上旅者的式法,是普通的叶面。

  大抵是仙人自己也没发觉刚刚的一瞬紧张和期待到下一刻的淡淡失落,手指一松,一缕风就将银杏裹走了。

  

  “……”

  他屈起手指,生硬地试了试旅者那勾勒式法的动作,但毫无章法,没有花或者叶片过来承起这累计的在意和挂念。

  

  [接下了棘手的委派,又或是难以招架的……]

  

  光是想一想都禁不住皱眉,凝神细思,心念内与其结下的言约又是完好的,魈能感受到至少对方现在无虞,然正因如此,反而更无法放下心。

  空是决计不会唬他的,所以说好了常寄信来也不会因为疏忽就中止了。

  [若是同在一处,能帮上忙也好。]

  

  可惜这只是缥缈的假若之言而已,原来过于挂念,自己也难免做出这般设想啊。

  眼见今日依旧没有银杏传讯来,也就收起了继续等待的念头,转身朝下,要离开前又回身望了眼银杏,风声娑娑,散去了眼底浮起一抹琐思。

  

  约莫是白日记挂尤甚,夜间休憩时竟做了个梦来。

  

  望见虚实之间那人的身影,穿梭其间难以辨认,这种类似于陷于业障中的钝感很不好受,在梦里魈凝着眉挥散了那些虚幻的影子,在一大片翠绿间找到了被封在巨树中心一块透明石珀里的人。

  

  他恬然地睡着,似乎外界轮转与之无关,平静又淡漠地置身事外。

  

  明明知晓这是缥缈之境,魈却还是缓步而上,抬起手掌沉沉覆住石珀,似乎是想用外力击碎这裹住对方的死物,但还没待其提起力气,那叠在一起的眼睫颤动一瞬后竟缓缓睁开了。

  

  [……]

  隔着一层石珀,里面的人就好似困住的蝴蝶,只能眨眨眼,动动嘴唇,做不了其他动作,于是仙人眯起眼也只辨出了其中几个口型,无法连成完整的句子。

  

  兴许是意识外面的人无法听到自己说话到了这一点,被封住的旅者露出些担忧的神情来,他又放慢速度再说了一次,这次倒是不长,大概是询问仙人怎么来到这里的。

  

  张嘴正想回答,头顶却传来一道悠远的声音:

  

  【落入此间缝隙的灵魂,你也有所求吗?】

  

  闻言仙人警惕地往石珀靠了靠,下意识想召出和璞鸢,无果后反应过来这里是梦,不禁讶然起这梦境的仿真度。

  

  【……原是来寻石珀里的人。】

  

  声音的主人就好像会读心一样,不待魈出声就率先点明了他的目的。

  

  【他与你是何关系,挚友还是兄弟?】

  

  没有得到回答,祂顿了顿,然后这道一直悬在空中,落不到实处的声音自顾自接了下去:

  

  ……

  【无论缘何,你来迟了。】

  【来自异乡的旅者已与我达成一致,我满足他的愿望,而他必须留在此处。】

  【回去吧,不慎闯进这里的灵魂,这并非你能改变的事实。】

  

  一瞬间冻结的声音带着千钧力道直直地朝着脸色完全沉下来的仙人压下,誓要驱逐这陌生的灵魂。

  

  “装神弄鬼——”

  怎可能对这般业障之物心生退意,想也不想,只身以夜叉血脉迎上,不料自后方伸来的两条手臂用那看似轻柔却难以挣脱的力道紧紧地钳住了欲要起势的仙人,又在其身后撕裂开一道通道,对方将他推向以自身为径的那闪着细光的口子,坚定又郑重。

  

  蓦地瞪大了眼,撞进身后浸满忧愁和不舍的一双眼中。

  直到此刻,挨得这般近了,他才听清在石珀里“空”要诉说的话语:

  【我无法离开了】

  【对不起】

  

  

  “!!!”

  猛地睁开眼,魈从梦魇里抽身出来,一抬首,自己尚在客栈中,没有什么梦境,也没有被封在石珀中的旅者,只是噩梦罢了,噩梦而已。

  

  反复确认后,紧绷起的精神才渐渐放松下来,仙人少见的有些倦然抚上眉心,自知无法再静心凝神,索性从窗台出去,三两下来到露台,借着皎洁的月,三两明亮的星子,定定地望向隔着层峦叠嶂,千万里之外的陌生国度。

  并未有多久不见的,此刻却分外想念以名为契的呼唤。

  

  

  啪沙。

  耳尖一动,好像又听见一叶松动的银杏,摇摇欲坠。

  闪身来到树下,恰逢其打着旋落往摊开的掌心,魈沉默地捻起,叶片形状仿若伸开的孩童手心一样,银杏薄薄一片,缄默承载着只言片语。

  

  有些怔愣的,大概是心心念念的东西当真出现了,太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次的银杏是信笺,上面明明白白的缠绕着旅者特有的式法,等待着收到他的观阅者亲启。

  

  ……

  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紧张心绪,仙人等了等,才轻轻展开了这封希冀尚久的信笺。

  

  

  【我且诸事安好!不是故意欠着信笺,实是于须弥一途有失有得,虽难万全之美,然也可尽心意,姑且算是了无遗憾,稍作休整后,不日则归。临书仓促,不尽欲言,自当归后件件述明。】

  

  

  寥寥数语三两便读完,却禁不住又从起首看起,细细地再读一遍,倒是与平日陈述的习惯无二,只是这次大概是真急了,也知道久久未传讯息回来着实叫人心急,所以用语有股心虚的味道。

  

  ……

  用视线刻印下每个字般的专注,完完整整记好后,魈舒了一口气,终于能盖过在梦中那般惊骇。他怎么能被困在那样的地方呢,无论是何等烦扰都不该成为旅人的束缚,注定在寻得血亲后再无牵绊,这也是他行走在风与霜雪,花与尘土的原因不是吗?

  

  

  吧嗒。

  雨后的荻花洲处处漫着润泽的水汽,倏尔,一滴露珠沾着碎叶的弧度徐徐落下,恰要落入水湾时,被斜里横扫过来的枪尖接了,以一个灵巧的角度挑向半空。

  

  虚实难辨的水沼里,一个人影持着长枪,舞出赫赫风声,他的动作极为利落,没有丝毫虚浮的势劲,一招一式均是迎着愈来愈盛的攻势去的,凛冽的破空声中,仙人微微皱起了眉。

  不知缘何,连续几日来总觉心气浮躁,静坐与冥想好像都毫无用处,或许是前些时间做的那个分外无厘头的梦,分明自己也醒来了,可那梦中被禁锢在石珀里,无法逃离的场面依然挥散不去。

  他又疑心是身负业障作祟,夜间掐诀凝神,然收效甚微,一些破碎的片段总是在越要逃避时越往心间涌。

  

  今日天幕沉沉,荻花洲笼罩在一层虚幻的雾气中,好似夜叉近日郁结不宁的心绪一般,照常巡视过几处易生邪祟的水泽后,实在烦闷不堪,恰逢身周静谧,叹了一口气后,挥起枪尖,以此发泄出心头霭然。

  

  又是起枪破锋的一刺,枪尖一点寒芒先露随后嗡鸣作响,且在这一松一收间,昏昏然的,抬眸面前出现一个无面人来,对方有着与自己相差无远的身形,甫一露面就用相当凌厉的杀招攻了过来,这个影子神似仙人,其进攻的式劲也意外的与己相同,只不过【他】以指成爪,袭来时,劲道更甚,挥出破碎的风声,直直地朝着魈的额间而来。

  

  往后一撑,借着还未泄去的冲势曲肘反击,然对方像是早有预料一样,退开半步,然后不加思考,再次提劲扑上来,依然单是用着拳爪,硬接了迎头砸来的和璞鸢,发出刺耳的硬物相接的嗡鸣,紧接着,持枪的仙人狠一凝眉,欲要抽回枪尖,不料掌中长枪像是骤然生出千钧力道,坠坠的提不起来,那方与自己几乎刻印出来的影子宛如泥潭,握住和璞鸢便不放手,另一只手成拳,一息未歇,冲着魈的面门,狠命攻来。

  躲不过便只能对上了,索性松出另一只手,凝劲成掌,砰的一声挡住来势汹汹的一拳。

  

  杀心太重,冥冥之中,引得本就阴沉沉的天再次酝酿起水汽来,银蛇蛰伏涌动钻出厚重云幕,隆隆的雷声昭示着即将落下的大雨。

  

  “轰隆!”

  拳掌相接,咆哮的雷鸣震耳欲聋,誓要撕破什么一样炸开在耳边。

  这一下,双方皆是有些震动,各自退开半步,谁也没讨得好。

  

  魈压了压有些发麻的掌心,他笃定对面的影子不会比自己好受。

  沉闷的雷声后,果真迎来了豆大的雨珠,三两滴擦过他的眼睫边,眨动间,某一瞬间,仙人看清了与自己交手的影子,五官逐渐清晰,眉眼获悉,那是另一个“降魔大圣”。

  被勾起的业障、心魔、幻影。

  随便怎么称呼,在荻花洲的时候会更容易看见它们。

  

  过往虚影的投射,这让夜叉时常陷入自己还停留再古战场上厮杀的错误认知。

  不过次数多了,他好像终于习惯这样的感觉,甚至默不作声地适应了这种原本扰人心智的幻觉。

  

  每对上与自己相像的怪物时,好像都在斩去一部分存在的……奇怪,存在的什么呢?

  

  他人看不明晰,但那双总是清明的瞳子不甚明显的蔓上薄薄的雾气来,就如同身在荻花洲后难以分辨的身影一样。

  

  沙沙的雨声,雨珠成串,渐渐倾落成无处可躲的覆盆骤雨,淋湿了立在荻花洲水泽间孑立的人。

  

  

  雨声繁杂,纵心守明台,然亦被引至惶惶中。

  无须多想,脚步一抬再度冲向那越发明晰的影子,手中散了和璞鸢,是打算与其直接交锋了。

  

  可就当要击中那张脸的时候,影子在面前忽的消失了,就像融入雨水中一样,失了支撑流沙一般倒塌而下,他打了个空,雨水顺着发丝沾落,这一小片水泽中貌似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至少感知是这样传递信息的,但他不仅没有放松,反而绷紧身体戒备周身的异动,为了防备业障幻出的影子在下一瞬从不知道的刁钻角度里钻出来。

  

  

  [啪嚓]

  直到一声极其轻微的险些被略过的踩到草茎的声音响起——

  

  眼神一凌,毫不犹豫地召出来和璞鸢,凝神去抿刚刚捕捉到的那道响动,在发出声音的主人来到他身后的前一息,猛地转身,沉沉地盯住了刻意收敛气息的人。

  

  “诶?”

  随即听到了轻轻的一声,略微疑惑的。

  天边又熙熙攘攘的传来嗡鸣声,打着不急不快的鼓点,正巧撞上了此时回身对上来人视线后,骤然一疾的心跳。

  

  书上说好久未见的人,忽而见到时,生出的第一反应大多是愣住的,再者不同的人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辨认这久别又逢。

  

  先是闻见了一串铃兰草合着雨水的味道,青草香,很淡的,还有风中送过来的浅薄的被稀释的疲倦,于是他判断出这是匆忙赶路的,或许途中都未做歇息的人,因为海潮的味道还笼罩在他身上,只是被正在娑娑降下的雨洗掉了一部分。

  

  从闻到的气味里认得来人,原本浑身宛如一张拉满的弓,不自知的,放松了下来,指尖微动,和璞鸢无声的收起来了,再然后,他认真地望向对方的眼睛,不巧,急雨下的荻花洲昏暗一片,所以需要更近些,才能看见更清楚。

  

  没待有动作,对面的人倒是先一步走了过来,愈是靠近,对方身上那股兰草的香气反而消散了。

  

  在距离半步的时候,旅人停了下来,皱着眉看着无心避雨因此湿漉漉的仙人,虽然如此也不至于显得狼狈,但他还是有些在意,掐诀来摘了一支银杏,又上前在仙君的头顶一抚,无形的屏障就此在他们俩头顶张开,丝丝雨水都被阻在上,往其他地方流淌了。

  

  做了这个,捧着银杏的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也看向望着自己一言不发的仙人,如临走前所愿的那样,在他面前重新展示了一遍如何在叶面上留下讯息,还能传递的术法,动作变得很慢了。

  足够完整地看一次然后学会。

  

  

  【今日有雨,仙君。】

  

  

  视线里出现这样短短的字样,抬眸,空正看着他笑:“我回来了。”

  怔怔地瞧了一会儿,魈就要伸手去接,然后被面前的人扑了个满怀,银杏叶已经趁机塞到他手中了,而人已经双臂搂上来,大大方方地给了一个拥抱。

  回来了。

  在沙沙的雨声间又听到这么一句隐隐约约的话来。

  

  顿了顿,生疏地抬起手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兴许是在平复一点起伏的心绪,又可能是还没想好第一句应该回复些什么好。

  最后还是重复一样,慢慢地说了:“回来了。”语气终于轻松了好多。

  

  

  

  “……应该从哪里说起呢,让我想想。”

  不约而同的,两个人走到了稍微靠近荻花洲边缘的地方,谁都没提回客栈的事。自须弥回来后,对草元素感知更进一步的人指尖正闪着幽幽的微光,他坐得随性,而自旁挨着的仙人哪怕是在外也坐得标正极了,此刻正专注地等着后文。

  

  “我在须弥见到了很多新鲜的东西,傍着灌木而建的高大建筑,融入须弥人独有智慧的触发机制,并且式法的催生也有了更多可供尝试的方向。”空一一诉说自己的旅途收获,大多是对银杏信笺上内容的延伸和补充,如此一边回忆着一边向在璃月的仙人勾画出璃月之外的世界。

  

  听众是位极好的听众,他搭话的时机不多却不致让说话人感到难堪。

  

  总是适时的提醒一两字,好让空记起来自己的旅程到了哪里。两三次后,他有些惊讶,重新审视了一番刚刚发生的对话。

  有种微妙的感觉,那就是魈很熟悉这程须弥之旅呢,离开璃月的分明是自己。

  这样想着,他就问了出来:“你好像比我还了解我在须弥做了什么。”

  

  

  “……”

  “银杏信笺都已读过。”说起了这个,仙人显得稍微有些不自然,掩饰般地偏了偏头,顿了顿才继续说:“上面至多百余字,然了解你的动向足矣。”

  

  是这样吗?写信的人思索着,或许吧,毕竟他是想到了什么就在银杏上留下了字样,但大多琐碎繁杂,往往是跳脱的,中间还因为陷在迷境中断了联络。

  

  自然不全是,收到信笺的人是读了又读再妥帖拣好,在远行之人还未归时,便在银杏树下逢时等待,昨日不曾有,今日也等到傍晚,明日又来。

  尤其是在那段突然拾不到一片信笺的时候,他又习惯性地翻出之前捡起来的那些,一张一张翻看了,就好像跟着空一起往须弥的国度去了,在那里也经历了奇遇一般。

  此刻听人讲起那些,便也仿若重温了,有时还能接着对方的话往后说。

  

  

  “再然后,中途有段时间我断掉联络,没能联系外界使出术法,也就没有信笺的时候。”经魈那么一说,空也记起来,想起这件麻烦事,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无法窥破的秘境的确给他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这种真假难辨又惑人心神的幻境的确棘手,稍不注意就被卷进去了。”

  

  “遇到了什么?”

  见对方提到了“幻境”,坐得端正的人神色再度凝重起来,不免想到了在收到空失去音讯好一会儿后重新寄来的信之后自己做的那个似幻非幻的梦境来。

  “大概是类似于梦境的主人用智慧设下的一个谜题。”

  

  已经顺利解出难题的人现在自然不会再被其影响,“我们重复着上一天发生的事情,明明有了过去的记忆,可周围的人好像还停留在昨天,永远来不到‘明天’,时间就像被强硬停在越过今天来到明日的前一瞬间。”

  “打个比方,一只看不见的手把快清空的沙漏又拨弄回去,让里面的沙砾再来体验一次流逝。”

  

  

  旅者的描述很生动,三两句便讲明白当时在须弥经历的怪事,那种发现自己永远无法结束昨天从而去向新的一天后的悚然感,即使是回忆,也很难让人觉得完全平复下来。

  而对此反应更甚的是身边的倾听者,在了解到空不惜以身犯险,拿自己去试验,打破循环时,本就凝重的神情,变得可以说有些难看起来。

  应当是将中间许些危难惊急的过程都省去了,留下的是一部分不痛不痒的故事,听起来就像那种话本里早早定了安然无恙结尾的书生,所以哪怕是再是困难重重,最终也只是有惊无险。

  可正是这样,魈的心沉了下去。

  

  “欠妥。”

  在听完整个故事后,他这样说道:“迷境之中惑人心智者良多,贸然陷入,太易迷失。”

  再看表情,俨然一副“这样的做法确实缺少考虑”的样子,而认为自己是完成一次具有挑战性的任务,松一口气之余更为自身的成长感到欣喜的空完全被不这样想,他渐渐直起身子:“但如果我不这样冒险,所有人都会被困在里面,必须有人站出来去尝试。”

  

  那也不应是你。

  几乎是瞬间,仙人的心中跳出这样的想法,如若我与你同行就好了,那么当时也能帮上一些忙。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因此空也明白了对方正在想什么,他闭了闭眼,有些感慨又像无奈的:“你在想那也不能是我去试对吗?”

  不等魈回应,旅者又问:“如果当时你也身处幻境里,我想你会第一个上前去尝试吧?”说完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仙人看,要从他的眼底得到不会被遮掩的答案。

  

  魈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就像空用着疑问的语气却笃定无比,彼此都很清楚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你看,你总是习惯性的在情况棘手时把他人往身后推,自己站出去。”移开视线后垂下头,旅者的情绪难得有些低落。

  “其实在离开璃月前,我们在铜雀庙前谈过这个问题。”

  仙人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层岩巨渊,太威仪盘被催动,因为不够稳定,随时有着被撕碎的风险,大家都很紧张,那时你执意催动了金鹏大将的力量,抱着……的心思,想要送众人离开。”含糊了几个词,约莫是不愿提起当时的更多细节,空飞快说到之后:

  “我很懊恼,即使虚惊一场,但巨渊下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同行的人坠落,这样的经历不能再有第二次。”

  

  如何避免那样无能为力的情况再次发生,除去变强好像别无他法。

  

  金发的旅人伸出手指去接屏障外的雨水,发现绵绵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那时未能解惑,但须弥一行,虽然惊险,但最终我还是得到了我需要的。”呼出一口气,凝紧的眉心稍微放松了些,空轻轻地说:“总归是尝试,并且为以后不时之需,我认为经历像须弥那类的幻境于我并无坏处。”

  “再者,我也做得不错。”

  

  语气稍微上扬了一些,他去注意魈的表情,然后发现与其设想的松动有出入,没有刚才那么沉如水了,但还是很严肃。

  

  “……果真有那般必要的时刻,你也只管唤我才是。”只要能听见,一定会越过一切去往你身边。

  

  对方的话他不是没听,但好像在遇到他所说的“不时之需”时,首先应该有动作的应该是降魔大圣,护法夜叉,与旅者缔结言约的自己,这好像才是魈一直认为并且遵守的条令。

  不巧,空的想法与这完全相反。

  

  “不,我能帮到你。”

  他有些固执地说,在仙人接连表示不用以身去试后,也来了脾气,不怎么高兴地抿起嘴唇,瞪着魈说:“在须弥还学到不少辨清虚实的式法,有机会就能试一试。”

  “无论是什么样的虚实幻境,摧人心智的,很危险。”

  

  想到了更甚的“侵蚀”,旅行者不受夜叉身上业障的影响这不假,但这并不意味着空对其余的类似损害心神的东西也同样免疫。

  不可掉以轻心。

  

  “但我变厉害这件事不是虚言。”

  压着有些翻腾的情绪,他现在难免觉得有些委屈,分明是经历试炼后又取回了一部分力量,魈应该为自己感到开心才是,为何坚持认为进入幻境的做法是错误的呢?

  “如果再遇到一些梦境,幻觉,我想我是能有办法的。”

  

  或许这个程度是还不够,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单单被护在身后的好。

  正这样想着,有些泄气。

  

  “不必,我会处理掉……”

  还没能抿出空骤然低落情绪的仙人还在自顾自地说下去,哪知道坐在身边的人不经意地磨了磨后槽牙,倏地抬眼:“可总不能时时刻刻都算好,事先叫你知晓,之后会遇到的争斗我想只会更难缠。”

  

  “不愿看见重要的人涉险,常人尚且如此,更遑论你我。”

  

  “比起被保护者,同战才是我需要并且为之一直在尝试的事,我无法……”

  

  将自层岩巨渊后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都说出来,愈说愈是激动,语调一抬,空突然止住了声音,将剩下的话放得很轻很轻说出口:“无法只是作为旁观者了。”

  

  他看向仙人的视线太明晃晃,让人不免被其话中无法被忽略的真心镇住,张了张嘴,原本还想说出的话就这般压在喉咙间,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本次须弥之旅,我大概又取回了部分力量,”旅者继续这样说着,代表草系的微光慢慢绽开:“你看。”

  说着他催发了部分草种子,柔弱却不容忽视的草茎互相纠葛着交缠生长,很快围住了两人周身一圈,这是魈没见过的须弥独有的生命之力,下意识伸出手碰了碰,新生的叶片也很配合的将伸出来的手指环绕起来,仿佛握住了他,然后在仙人有其他反应之前,很快又松开了,最后在施术者的授意下,催生出的草叶逐渐消散,融入泥土里。

  

  “很有趣吧?”

  弯了弯嘴角,空活动了一下手指,还打算说点什么,就听见魈出声:“诚然这次获益良多,但我还是坚持……”

  

  后面的内容听在耳朵里就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因为听见这话的人已经气笑了,实在想不通,仙人为何在今天尤为固执,或者说,坚持跟自己犟。

  

  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的本意是想分享从须弥返回后心中疑惑已解,同时还习得了新知识,纵然历经险境那也是变强的必经之路。

  重点是自己变强了,而不是回忆里那场导致通讯中断的秘境。

  另一个该是单单听到了旅者这次的经历相当很危险,挖出的真相甚至还与须弥过去的神明还有着关系。

  在他眼中,这样的危险尝试自然是能避免则避免。

  

  

  心中有些烦躁,又泛上来一层不清不楚的委屈,空垂眸,咂了声舌。

  再抬眼,难得收起了在魈面前向来放松与随性的样子:

  “看来多说无益。”

  

  从迷境里离开后,迅速解决掉手里的麻烦,记挂着很久不寄银杏信笺,有人一定等得心急了,因此匆匆道别了在须弥认识的新朋友,昼夜不息,赶了回来。

  他一路确实是很累的,刚回到璃月后,也没去客栈里寻人,太了解仙人,直接来了荻花洲,果真在雨中发现了久别终再见的身影。

  心安之余,就是迫不及待想与人说这次获益,至少这一次,再遇上巨渊一般的情况,自己能做的一定比过往多。

  但现在看来,不知道魈在这段时间了解到了什么,如此抵触自己讲述中主动走入迷境核心的做法。

  

  那就干脆等后来他愿意说,自己再耐心听,现在他们两个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空……”

  后知后觉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因为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全然变了,从亲近又无害变得有些锋利起来,有些无措,想要靠近又不知道如何做,他只能僵着身子被钉在原地一样,等着少有的旅者生气带来的后果。

  

  “还是直接让你看看我的特训成果吧。”

  再睁开眼,空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只是眼神不比刚刚的温软,总是带着笑意的眼敛去了那抹弧度。

  

  “等等——”

  “荒星。”

  没待仙人多言,刚刚还隔着一小段距离的人突然欺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召出了代表压制与枷锁的岩石,加持在自己的双手间,毫不客气地钳住了没有防范的人,接着冲劲与重力将其仰面一摁。

  

………

  

  压下来的重量有些沉,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后续移步wb置顶,通用🔑都是1234】

  

  

  

  

  

  


  

  

——————————

  

*生辰快乐🎉但愿无事常与良人相伴💚💛

是给魈kun过的第二个生日,还能再打一百年🥳💖 #真情侣震碎提瓦特#


最后打个广告,大概过几天本人魈空本会印调(扭捏)感兴趣的大人们可以蹲蹲🥺

评论(19)

热度(1399)

  1. 共4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